在墳頭上。開路的活不好干,又換回來。沒過多久,張鵬感到不舒服,又再換。
結果換來換去,李春生不爽了,叫道,「你到底要走前面還是後面,給個准信。」
張鵬尷尬地笑了笑,說道,「行了行了,你是蔡瑁,你開路,我斷後。」
越往山上走,墳墓越多,有些堆在一起,相隔不到半米。多數墓碑殘破不堪,字跡模糊不清,甚至有些就是一截石頭。
現在是夏天,可山風一吹來,涼到徹骨,雞皮疙瘩起的一層又一層。夕陽照在茂密的雜樹上,泛起一層淡金色,預示著馬上就要天黑了。
張鵬本就是慫人,蔡瑁的武力值又不高,真要出點什麼事情,只有落荒而逃的份。看著四周凌亂的墳頭,張鵬越想越怕,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。且不說要找到蘇依依父母的墳,還要等到半夜子時,不嚇死才怪。
「怎麼了?」李春生發現張鵬沒跟上來,回頭問道。
「我看……」張鵬沉吟了一下,說道,「要不隨便找個地方埋了……」他像是在說服自己,「反正他們都在一個小區里,幾步路就到了,八九不離十,不礙事。」
「啊?」李春生張大了嘴巴。
「行了,都送到這裡來了,算是仁至義盡了,找個地方埋了。」張鵬臉色一板,說道。
「哦。」李春生應道。他平時都是聽張鵬的,張鵬說隨便埋,那就隨便埋。至於節操什麼的,張鵬才是頭兒,與他無關。
說干就干,李春生取下背後的行軍鏟,在泥路邊上挖了起來。
「嘎吱!」
挖著挖著,鏟子觸碰到硬物,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。
張鵬伸頭看去,只見淺坑裡有截白色的東西。定眼再看,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。那不是別的,是一隻骷髏手,扒拉在土裡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「換……換個地方埋……」張鵬說道。
李春生也嚇了一跳,連忙將土掩上,換了個地方挖。大約二十分鐘後,挖了個半米深的小坑。眼看天馬上就要黑了,張鵬催促道,「差不多了,埋。」
「哦。」李春生將骨灰盒放進土坑,雙手合十,拜了拜,然後蓋上土,壓實,再找了幾塊石頭,堆在上面,做成個小墳的形狀。
最後,張鵬點了六根香,分給李春生三根,然後朝墳頭拜了拜,說道,「妹子,哥送你來和父母團聚了,下輩子別做小三,就是要做,也做哥的……」
插完香,轉頭看去,李春生正跪在地上,嘴中念念有詞,「蘇依依小姐,你一世孤苦伶仃,落得如此下場,春生倍感心痛。你那壞嬸嬸實在可恨,小小年紀就把你趕出家門,那壞老闆也不是好東西。希望你下輩子能投個好人家,一世平安幸福。」
看著李春生虔誠的樣子,張鵬恨不得一腳踹過去,罵道,「男兒膝下有黃金,只跪天地跪父母,你跪個小靚妹,這算什麼,求婚啊!」末了還補充一句,「求婚也是單膝的……」
「人死為大,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,跪跪也沒什麼。」李春生憨厚地說道。
「差不多就行了,走了走了。」張鵬拍拍手,朝山下走去。
李春生畢恭畢敬插上香,起身又擺了擺,追上張鵬,一同下山。
「來來來,今晚水上人間。」張鵬邊走邊說,拿著個小枝條打樹葉。
「弄支二鍋頭怎麼樣?」李春生眼睛發光,透出興奮,提議道。
「喝什麼二鍋頭,沒品位,咱們今晚喝茅台。」張鵬感到渾身有些發冷,小聲嘀咕道,「洗洗晦氣……」
「好啊好啊,茅台好香。」李春生沒聽見他的嘀咕,興致勃勃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