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,甚至連千分之一秒都沒有的間隙,星染全身都被那些長槍徹底貫穿。
每一寸肌肉,每一寸骨骼,乃至於皮膚內臟,眼珠與舌唇,那些長槍近乎將星染貫穿成一隻無法移動的豪豬。
但是這個男人依然沒有死去,甚至沒有一滴血從長槍造成的傷口中流出,他在全身都被禁錮的情況下依然用最後的力氣將頭轉向星澤,然後右手用力,撕裂扯斷數百根長槍,向著星澤冷冷伸出一根中指。
星曦注視著一切,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。
她對這兩個人的恩怨比這世間的絕大多數人都要清楚,所以明白其實自己不應該說任何的話。
她只是輕輕開口,沒有去接星澤伸在她面前白皙的少年手掌。
「我不要吃你。」
「不想,也不需要。」
阡陌百無聊賴地守在門口,直到有流星在他面前降下。
那是數個衣著幹練的銀髮男子,當看到門口居然有人的時候明顯一怔,不過阡陌倒是一副生意上門的熱絡表情:「歡迎歡迎,請問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?」
這次從眾星之城降下的都是最精銳的戰士,最低也有洞玄級別的修為,無論是林夕還是葉青都遇見了這一幕,所以從最開始他們就沒有試圖讓學院的學生自行抵抗。
因為那不是戰鬥,而是屠殺。
不過,在阡陌眼中,這樣級別的對手卻有些不值一提了。
只是對方還沒有意識到雙方捕食關係的轉變,為首的男子輕輕遞了一個眼色,身後便有人踏步上前對著阡陌一掌拍出。
阡陌笑了笑,儘管說隔著面具對方看不清他的面容:「幾年不見,你們似乎都把我忘了啊。」
這樣說著,他也上前一步,以和對方擊掌的姿勢一掌拍出。
然後那個人就不見了,阡陌這一掌,幾乎將他拍飛到了葉夜學院的邊緣。
餘下幾人面面相覷,即使眼光再不好,他們也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敵人
。
阡陌又重複問了一句:「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?」
為首男子搖搖頭:「我們只是路過,且容別過。」
這樣說著,他轉身就想走,不料剛剛轉身,卻看到阡陌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,剛好與他照臉。
阡陌一臉笑意只可惜對方完全看不到:「不好意思,本店黑店,強制消費。」
「請問幾位?打尖還是住店。」
為首男子明白卻是躲不過,對方的境界讓他一點反抗之心都無法生出,只好溫言問道:「請問打尖是什麼意思,住店又如何解釋?」
阡陌一副對面真懂真聽話的表情,笑了笑說道:「所謂打尖,就是像剛才那位仁兄演示的那樣,被我一掌拍飛,只看到天上一個尖尖出來。」
「所謂住店呢,就是在這裡被我打趴下,至於住多久,要看你們諸位的造化,如果運氣不好呢,就只能住一輩子了。」
為首之人難得坦蕩,他靜靜伸出一隻手,視死如歸的表情:「我們只是奉命行事,還請見諒。」
阡陌點了點頭,和對方輕輕擊掌。
又飛一個。
餘下兩個看到首領已經飛走了,知道大勢已去,只能苦著臉伸出了手,小聲道:「能不能輕一點。」
阡陌點頭道:「童叟無欺。」
這樣說著,又兩道流星向著遠方飛去,阡陌拍拍手,重新站回了原地,等待下一批流星的到來。
葉青終於講完了故事,葛生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。
葉青講的這個故事太過於驚世駭俗,其中不可思議之處甚至超出了葛生想像的極限。
不過葛生最終還是相信了這個故事。
因為有時候最離奇的故事,或許才是最真實的故事。
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?」葛生問道。
「先在今晚活下去。」葉青說。
葛生點頭:「活下去之後呢?」
「和慶曆四年春一起,當然如果我們都活著的話,那麼就是我們一起。」葉青淡淡說著,神情堅定:「去看一下這個世界的真實。」
葛生輕輕點頭,然後回頭看向葉青:「為什麼你們都對蘭藍帝都那邊那樣放心?」
葉青笑了笑,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,只是說道:「你還記得我們還在湖邊的時候,安檸阿姨和慶曆四年春都勸我回蘭藍帝都,並且都說,只要回到了那裡,無論是誰,都無法傷害到我。」
「很奇怪不是嗎?當時打我主意的無論是青翼之鋒還是暗星,他們都有衝破蘭藍帝都的實力,只是要看損傷多少。」
「可是安檸阿姨與慶曆四年春隱含的意思便是,無論是誰,哪怕對方是聖人,只要我能夠回到蘭藍帝都,回到那個人身邊,那麼天下之大,我就在最安全的地方安眠。」
「那麼,那個人究竟是誰呢?」
葛生沉默下來,他終於猜到了那個人是誰,雖然不合邏輯,雖然有點不可思議。
但是其實,當葛生知道蘭英元帥還活著的時候,甚至說知道林夕老師也活著的時候,就應該意識到,同為葉夜三傑的那個人,應該也還活著。
只是說,常識蒙蔽了所有人的雙眼,那個人的名字比之前所有人都像是歷史的一部分,不應該活生生在現實里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