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些常規手段還不能用,就只能使用車輪戰術。
所謂熬鷹就是不眠不休的不停頓審訊,讓嫌疑人精神體力雙崩潰,睏乏到無法忍受,一般人都受不了這一招,但離奇的是克里斯精神頭十足,似乎永無倦意,把幾位車輪戰的老刑警倒是累垮了。
克里斯始終保持著優雅從容,不急不躁,智慧的近乎妖,張湘渝審問他的時候,拿出了羅小巧的多張照片,問他還記得這個人麼。
「她生前一定是個很美,很溫柔的女孩子。」克里斯的口音並不帶港台腔,反而是標準的普通話,上央視當個播音員都綽綽有餘,他淡定的看著法醫解剖後的屍體,臉上再次露出迷之微笑,「這麼清純的女孩子,嗯,一定很可口。」
張湘渝一拍桌子:「是你殺了她!」
「我只是說很可口。」克里斯伸出舌頭舔了舔白森森的牙齒,笑容更加詭異,「她的嘴唇就像花瓣,她的皮膚就像絲綢,她的……」後面他忽然改口使用一種奇怪的語言,絕非英語,事後經外語學院專家鑑別,竟然是拉丁語,依然是在讚美羅小巧的身體之美,溢美之詞趕得上黃色小說,但是這些並不能當成證據來定罪。
克里斯還放了一句狂言:「你們怎麼把我抓來的,還得怎麼把我送回去。」張湘渝沒忍住動了手,抽了他一個大嘴巴,被打的口鼻躥血的克里斯只是頭歪了歪,繼續迷之微笑,讓人憤怒又無奈。
次日,李小軍主動來到公安局,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,他說這個克里斯很不簡單,是修羅會的大天使。
「修羅會是什麼玩意?」詹子羽從沒聽說過這個組織。
「是一個非常非常秘密的組織,加入門檻極高,光一年的會費就五百萬,還只是初級會員,這是我小叔告訴我的,他在北京路子野得很,你們抓人的時候他就在場,聽說全球都被驚動了,詹局這回不一定頂得住。」李小軍翹起二郎腿,覺得不爽,又把腳擱在詹子羽桌子上。
詹子羽顧不得呵斥他注意影響,打開電腦百度修羅會,卻只搜到一些網絡小說的名字,阿修羅這個詞彙他是知道的,來自於印度梵文的音譯,意思是非神、非鬼,非人的存在,這是佛經里的概念,但是大天使這個詞兒卻是基督教詞彙,這麼混搭的組織,顯得有些山寨的意味。
但是現場情形詹子羽也目睹了,確實有很多上流人士是克里斯的信徒,想必這個修羅會和所謂的骷髏會、共濟會一樣,是一個上層精英們自娛自樂的小眾組織,普通的刑偵手段很難獲取情報。
在克里斯被帶到近江的第二天傍晚,詹樹森被叫到省廳,面對來自於更高層級的質詢,具體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,大家只看到詹局的臉色很難看,四個穿著西裝的精幹男子前來提走了克里斯,直接奔著機場去了。
據機場分局的夥計說,克里斯走的貴賓通道登機,坐的是頭等艙,而且整個頭等艙都被包下,克斯里兌現了他的話,怎麼抓來的怎麼送回去,這等於打了近江警方和詹樹森的臉,但沒人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,唯有憤怒和不解。
詹樹森對參加抓捕和審訊的兄弟們說,案子的複雜程度超出我們的預期,也確實不是我們近江公安局能處理的來的,你們知道帶他走的什麼人麼?
「總不會是安全口的吧?」張湘渝說。
「你猜對了,帶隊的一個副部長助理,這個級別親自來接克里斯,可見一斑啊。」詹樹森苦笑道,「咱們把天戳了個窟窿。」
事實上還有很多情況詹樹森沒有告訴大家,這個克里斯確實有些妖力,不但京城那些權貴們運用了各種手段施壓,國際上一些大牌明星也都紛紛聯名力挺,指責中國侵犯人權,外交部門也承受了很大壓力,再加上詹樹森拿不出證據指控,所以只能放人。
但是弔詭的是,雖然詹樹森犯了這麼大一個錯誤,但組織上卻沒給他任何處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