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回來看你,夠意思吧?」
他踱步走到剛才仲時錦坐的地方,身上冰山木質香的味道,潺潺地落下來。
他和姜蝶珍對視著,帶了一些笑意:「還住得習慣嗎。」
「嗯。」姜蝶珍咬了一點點唇角,躲開他的眼神:「我想要看一看訂婚協議。」
景煾予盯著她看了一瞬,隨即神態鬆散地笑起來:「想嫁給我,這麼急啊。」
「你別鬧我。」她的心裡莫名發軟,有點委屈,所以聲音顫抖。
「這幾天,我一個人在家裡待著,哪裡都沒有去。我擔心離開以後,你回來找不到我。」
她連給他備註的名字,都不敢換。
連予哥,哥哥。
她都沒辦法叫出口,心思千迴百轉半天,還是生硬又陌生的景先生。
更別說遙不可及,又顯盡親昵的「老公」。
那個人坐在她身邊,手機一直在響著。
每天數不勝數的人來找他,給他發消息,和他交流。
可她什麼也問不出口,只剩下靜靜的等候。
如果不是他提出的訂婚協議。
那兩人之間的關係,和媽媽憂慮的金絲雀有什麼區別。
又怎麼能不委屈。
非要她掉著眼淚,去爭搶,比賽嗎。
她根本不知道他去澳洲,參加什麼展會。
他在外面衣香鬢影,和別人觥籌交錯,隨手豪擲千金,接受所有人的膜拜。
她蜷在家裡等他。
等他幹什麼,回來和自己睡覺嗎。
姜蝶珍心很亂,腦袋也亂。
她定下一個月一次。
不過是,怕他沒有節制地得到她的身體,會厭倦而已。
女生心思千迴百轉到這個地步。
一想到他會和其他美艷的女人,穿梭展會現場。
肯定不想在她的身上發洩慾.望了。
原來她還是很想,很想讓他觸碰自己,像小貓一樣想去蹭他的手指。
伴侶不就是相互取暖,相互依偎嗎。
婚姻真的很奇怪,把不熟悉的人綁在一起。
賦予最親密的權利,卻並沒有規定要給予對方最深重的感情。
「你要是不需要我,就讓我走。家裡很空曠,晚上特別黑,我不開夜燈睡不著。」
沒有涼透的茶水,還在散發出溫熱。
白霧如煙繚繞在兩個人眼前。
她的眼眶有點潮,顏色很淡的虹膜水汪汪的。
她別開眼睛,聲音有點顫抖:「景煾予,我沒有喜歡你。」
「一點點也沒有嗎。」
他把她抱到茶桌上,揉她微紅髮燙的耳朵尖,耳朵在黑髮像白鴿翅膀一樣支棱出來一小點:「乖,乖。」
「一點點也沒有,沒有!」
那人英雋的眉眼脅迫著她,想要看她有沒有違心。
她和他鼻息交融,繾綣又曖昧。
但她講出的句子委屈極了。
「我才不要你負責,我不要你因為道德感和我在一起。是你為了躲家裡人催婚,才找上我的。你不能對我這麼壞。」
她被那個人抱得很緊,她嘗試著推他,又推不開。
他一直在柔聲哄她,低啞又慵懶,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,誇她這幾天在家裡呆著好乖。
景煾予的懷抱好熱,聽她講話胸腔會悶笑,唇角貼著她的黑髮尖,像夢囈一樣,輕柔地和她講話。
姜蝶珍臉頰貼著他,清晰聽到他的心跳,覺得埋在他懷裡很舒服。
嗯,好像有一點點喜歡,一小點點。
-
婚前財產公證律師,姓徐,是業內大拿,在北京頂尖的律師團里,舉足輕重。
他帶的徒弟都已經著書立說。編著的教材,為業內權威。
他更是中美日俄四地持牌,心狠手辣,沒有絲毫敗績。
他冒著大雪,拒絕了政法大學教授的挽留,從昌平那邊趕過來。
一路抱著捨身赴死的想法。
因為仲景兩家家族財產的公證,他們精銳團隊都忙活了半個月,料想今夜並不輕鬆。
從車裡出來的時候,他聽到大雪積壓的樹枝,折斷的聲音。
夜深雪重,時聞折竹。
徐老爺子和他的團隊,已經做好沒辦法安然入睡的準備了。
剛走近茶室。
他以為劍拔弩張、針鋒相對的小情侶,看起來關係非常親昵的模樣。
徐律剛準備,命令助理叩響門扉。
景煾予的半張臉,埋在燈月昏暗的光影中。
他輕微搖頭,示意他們別敲門,不用拘禮。
男人注視著他們的到來。
他垂下眼帘抱緊懷裡的人,修長的手指輕拍著坐在懷裡人的脊背。
懷裡的人,被絨毯包裹著,均勻又清淺地呼吸著。
他豎起食指,讓他們噤聲。
隨即,景煾予很慢很輕地,用氣聲講話,不想把她驚醒。
「她睡著了,之前不是讓你們擬好訂婚協議嗎,我添上幾條。」
他的懷裡,姜蝶珍很乖的趴在他胸口,緊緊閉著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