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天吶,這是真的嗎?不會是我眼花吧?」
「這個人形寵居然這麼厲害……」
看台之上,眾人議論紛紛。
尚雲用力將銀槍從它的身體裡拔了出來,搖搖晃晃走到地上。
他面上慘澹一下,身體各處已經出現各種清淤,破損,鮮血將他的上半身染得通紅,彷如一個血人一般。
其餘丹青不由得面上一寒,這哪裡是個人形寵,分明是個殺神……
沖天殺氣,騰身而起,直逼蒼穹。
……
高高在上的君上眼中,總算出現了一絲波瀾,一絲詫異。
他幾乎忘記了要報出戰鬥結果。
略一愣神,這才想了起來。
君上輕咳一聲,朗聲道,「勝利者是——尚——雲——!」
……
就是此時此刻,場中再也沒有人敢小覷了這個人形寵。
洞中開盤的看守看得目瞪口呆,手中錢袋突然掉到地上。
突然一隻手從地上掠過,將它撿了起來。
另外一人笑道,「正好!我先看看你夠不夠賠的!」
……
這人形寵,宛如殺神一般,卻不知道下面一個挑戰者是否能鎮得住他。
在這個時候,所有丹青萬眾一致,將目光聚集到那高層的王者之座上面。
那裡端坐這一個人形,全身滿布傷痕,一半鐵盔遮面,一半露出沒有眼皮的黑白相間的珠子來,顯得尤為恐怖。
丘飛坐在上面,發出一聲冷笑,露出尖利森冷的牙齒來。
……
尚雲立在場中,一雙眼中不起半點波瀾。
他從未像今日這般大開殺戒,除了替高義報仇之外,只是因為心中還有一個信念。
那個信念一直支撐他走到現在,不管怎樣都要走下去……
正是這時,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。
君上的渾厚之聲,在這空洞的樹幹之中顯得神聖無比,仿佛四周也同時跟著共震起來。
他手中捧起長卷,一雙眼睛淡淡看著上面的人名,張開白皙極薄的嘴唇,緩緩道,「下一個挑戰者——千煌的人形寵……」
尚雲聽到此時,心中重重一跳。
再下一刻,那魂牽夢繞,難以割捨的,熟悉無比的名字傳入耳中——
「張——怡——!」
……
著雲灘這邊,眾人皆義憤填膺,民怨,正是個魚死網破的局面。
馬廣越來越不淡定,向後退開一步,他把臉轉過來,看著袁胤,不知道他有何後招。
正是這時,從後面帳篷之中,走出不少人來。
衛海抬眼看去,儘是些老弱病殘之輩。
只見其中一個中年婦女面色一怔,看到場中之人,雙目垂淚,臉上大驚失色。
「夫君!」
她大喊一聲,朝場中眾人跑來。
袁胤也不攔她,只讓她撲入自家丈夫的懷抱之中。
那被抱住之人,身體一顫,面上有些動容,不由得怔怔站在原地。
「夫人!」
接下來,那後面一行人皆淚如泉湧,紛紛奔向場中自己的親人。
一時間哭泣聲,嘆息聲,遍布全場。
這門中弟子,不由得心都軟了。
哪裡還有半點的抵抗意志。
……
衛海冷哼一聲,心中暗罵一聲卑鄙!
袁胤笑道,「諸位同門,我並未為難各位,也無意用家人作為要挾,若是各位願意尊稱馬廣師伯一聲代掌門,我們便讓各位平安回去如何?」
「這怎麼可能?」陸鶴怒不可遏道。
他看了看四周,只見眾人面露不甘和難捨之情,竟是有些動搖。
「你們忘了木謙的死了嗎?」他大聲道。
「陸師兄,我……我覺得袁胤師弟說得有些道理,我不像你,孑身一人,了無牽掛,我還有家人。」一旁錢松說完,便攜著妻子走向案桌邊,抬起頭來,將上面藥碗一飲而盡。
馬廣和袁胤面有得色,點了點頭,示意門人將他們夫妻二人帶回帳中歇息。
接下來又走出好幾個人來,紛紛飲下藥碗,以示投誠。
……
衛海看到此時,只覺得大勢已去,可惜了木謙白白犧牲。
她雖然也為這些骨肉親情動容,可這其中真真假假,又有多少能夠說得清楚的。
她看著場中,輕聲道,「這幾個老狐狸,只怕是早就安排好了人,作為動搖人心的後招,先前沒有用,只是想看看是否有人真的願意做這第一個歸降之人吧,只可惜遇到了木謙師兄這麼一個剛烈之人……」
她說完話,並無人回應,衛海突然驚覺般抬起臉來。
回頭一看,發現楊睿卻不在身邊了。
那個人不知何時,已站到袁胤身邊。
……m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