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就是你。
因為哪怕羅夏。
也只是你一手支撐並不斷維持的一幅面具。
你之所以害怕面具被摘下。
因為你知道,當你本能認為自己不是羅夏時,羅夏才是真正不完美的存在。
也只有不完美的存在,才能不斷警惕的走下去。
因為你會站在羅夏身旁,就像現在,或者剛剛那樣,用最苛刻的眼光,審視和檢查著羅夏的一言一行。
你會在檢查過後,為羅夏提出建議,然後糾正你和羅夏共同的方向。
而如果你成為羅夏,如果你不在像如今這樣矛盾。
到那時,你就不再是你,羅夏也不在是羅夏,你再也不會用現在的角度去判斷自己的對錯,你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,提醒自己或許會錯,又該如何回歸正確。
到那時,世上沒有了你,也沒有了羅夏。
世上將會多出一個浮沉的眾生,世上同樣會多出一個笑匠,一個夜梟,又或者一個法老王。
畢竟他們在同樣獨特的同時,也全都認為自己是對的。
就像不在告訴自己做錯了的羅夏一樣……。」
說完,海森堡席地而坐,同時他也伸手招呼羅夏,示意羅夏也跟著他坐下來。
羅夏遲疑而又震驚,但在思索片刻之後,羅夏搖了搖頭繼續站在那裡。
一邊試著呼吸,羅夏一邊對海森堡說到。
「你令我感到畏懼,這並非因為你能殺死我,或者治癒我,甚至將我帶到了地球之外。
我恐懼你,因為你了解我。
我恐懼你,因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去了解我!
因為在我看來,如你這樣的,給我觀感好似曼哈頓博士的人。
你不該了解我,更沒有必要了解我。
於是我不得不認為,當你居然將我剖析到如此鞭辟的時候。
你那橫亘於我其上的目的,也將為我和我的世界帶去足夠的危險!」
話音落下,羅夏拿面具死死對著海森堡的臉,只見他一字一句的問道。
「所以,海森堡,回答我的問題。
你究竟在計劃什麼?
或許我應該有所理解,你的計劃絕對與笑匠的死亡無關,因為單單笑匠和守望者,未必有資格成為你的某種棋子。
所以我必須知道你的計劃。
我要知道那有多危險。
我更要知道我還能做什麼!」
「你能做什麼?」
聽到這話,海森堡笑了,他又指了指身側,示意羅夏坐下來。
但羅夏視若罔聞,依然自顧自站在那裡。
見此,海森堡也不生氣,而是輕聲追問道。
「你覺得你能做什麼?
看看周圍的環境,火星。
我什麼也不用作,只需要一個人回去地球。
到那時,留在這裡的你自己,又有什麼辦法回去?
所以,你問我你能做什麼的時候,不妨好好考慮一下,你究竟能做什麼。
然後再決定要不要試著接受我的一些決定,比如,坐下來說。」
原本說到這裡,海森堡以為羅夏該妥協了。
誰知,面對海森堡的調侃,羅夏依然只是搖了搖頭。
「把我留在這裡,那羅夏孤獨死於火星。
看似我什麼都沒做,但那時候的我已經做了很多。
你不再將自己看成人類。
那我哪怕到死,也會讓你重見人類那勇氣的讚歌。
不是每個人都畏懼死亡,也不是每個人都畏懼死的一成不值。
有人知道我死了,你知道我死了,你知道有一個從不畏懼你的人,義無反顧的死了。
這難道不是我做到的麼?
或許那很無趣,你轉眼就會遺忘。
但總有一天,你會想起,那就夠了!」
羅夏一邊說,一邊雙手插兜,轉過身去。
他背對海森堡,自己則看向遠方美輪美奐的地球。
長久的沉默之後,羅夏頭也不回地說道。
「所以,你是已經離開了麼,就讓我自己在這裡欣賞我的家鄉?
我倒要感謝你,沒有你,我絕對沒機會來到這種地方,看見我真正的家鄉。」
話音落下,羅夏回過頭,看向海森堡。
誰知……
他只看到一片空氣?!!
這一瞬間,羅夏瞪大眼睛,他好想說一聲臥槽。
居然真把他丟在了這裡。
不過那又如何?
短暫的驚訝過後,羅夏躺下去,躺在火星厚重的塵土上。
一邊將雙手枕在腦後,羅夏一邊輕聲哼唱起自己無聊時編纂的歌曲。
「迷途的人在暗夜裡沉淪~
清醒的人在白日間痛飲~
清醒的人試圖讓自己醉下~
再也不需品嘗清醒的壓力~
就和迷途的人一樣~
哈~啊~
既然世界變成如此~
那還有誰,需要方向~。」
唱著唱著,羅夏閉上嘴,也閉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