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便是徐天南的孫子?」七師叔問道。
徐閒趕忙行禮。
「徐閒,見過仙師!」
這幾個字,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。
七師叔點了點頭:「當年安城的徐天南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,凡塵當中屬一流高手,那時我在外遊歷,承了他一個人情,便許他一個仙緣,這一晃眼便是二十年,他還好嗎?」
徐閒臉上立刻是湧現出一種悲傷,哪怕是用再苛刻的眼光來看,徐閒這種悲傷都挑不出一點毛病。
「爺爺在七年前已經病逝。」
「哦!」
七師叔愣了愣,旋即自言自語道:「我倒是忘了,沒有修煉過的人,壽元不足,便是武功再高,也敵不過生老病死。」
徐閒仔細觀察。
他沒有看到這位老者臉上任何一絲悲傷。
換句話說,當年還真就只是一個小小的人情。
如果是真的閒公子,此刻肯定會失望,但對於徐閒來說,這反倒是好事。
這意味著對方不會過多關注自己。
「既然來了,那就要好好修煉,切不可懈怠。楊修,帶他去外院吧。」
說完,七師叔又一邊看書,一邊邁步走了回去。
徐閒不敢多問,旁邊楊修攙著他出來。
「怪了,七師叔居然沒有收你為徒。」到了外面,楊修才忍不住說道,斜著眼看了看徐閒。
徐閒乾笑,他自然看得出楊修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變化。
明顯比之前要冷淡一些,估摸那位七師叔沒有將自己收為徒弟,是在對方預料之外。不過說實話,徐閒雖然心中有一絲失落,但他很清楚,那位七師叔真收了自己為徒弟,怕也不是什麼好事。
「算了,走吧。」楊修有些不耐煩的架起飛劍,帶著徐閒飛離木宗所在的巨樹,向後山一處山谷飛去。
一路上楊修沒有再吭聲,徐閒也沒敢問,安安靜靜。
到了山谷上方,徐閒看去,下面是一片平房小屋,零落星布,有田園,有山澗溪水,仿佛一座普通村落。
楊修此刻向下一指,飛劍帶著他和徐閒快速落到地面。
前面一個大屋子,上面掛著一個木匾。
「外院!」
徐閒不知道這外院是做什麼的,楊修也沒打算解釋,他直接邁步走了過去,也沒有攙扶徐閒。好在之前對方給的那個生骨丹的確是有神效,雖然時間很短,但斷腿那邊已經感覺到熱流酥麻,居然是不怎麼疼了。
徐閒從地上找了一根樹枝,撐著已經可以慢慢行走。
前面有幾個穿著灰色衣衫的人正在掃地,見到楊修,趕忙上前行禮,態度無比恭敬。
楊修理都不理,邁步走入掛著外院的大屋。
徐閒跟著走了進去。
裡面有個中年修士正在翹著腿喝茶,很是悠閒自得,楊修進來把這人嚇了一跳,看清之後才起身道:「楊師兄,哎呦,什麼風把您給吹來。」
一邊說,一邊將位置讓出來。
楊修沒坐,此刻是將手一背:「薛貴,你在這外院倒是混的不錯,幾年不見,居然都當上總管了。」
「楊師兄莫要笑我,外院的一個小總管,不值一提。」中年修士一臉自謙:「如果能拜入五宗,誰願意窩在這外院,對了,師兄您這次來是……」
楊修顯然是懶得廢話,他指了指身後的徐閒:「新來的,安排一下。」
中年修士看了一眼徐閒,並沒有特別在意。外院本就是接受新入門弟子的,除了那種靈根優秀,由五宗修士特意帶回來的人是會直接拜入五宗之外,其餘的,都會放到外院進行基礎功法的修煉。
「楊師兄,他是……」薛貴帶著詢問,雖說被安排到外院,就說明沒什麼特別好的資質,也沒有靠山根基,但該問清楚的還得問清楚,畢竟就算是外院弟子,也是分了三六九等。
楊修知道對方的意思,他倒也沒有隱瞞:「他是我木宗一位師叔故交的後人,好好安排,別為難人家。」
「楊師兄言重嘍,我這邊都是按照門內規矩,一視同仁。」薛貴呵呵一笑,心裡已經有了計較。
「行了,差事也辦完了,該回去交差了。」楊修顯然不打算在這裡多待,說完轉身往外走,薛貴笑臉相送。
徐閒這個時候想起什麼,趕忙道:「楊師兄,請留步。」
他腿腳不方便,此刻一瘸一拐追出去。
楊修在外面皺著眉頭:「還有事?」
徐閒將之前對方給自己的那個裝生骨丹的小瓶取了出來,雖說裡面已無丹藥,但徐閒看這小瓶也不是凡品,上面隱約能看到一抹微弱的光暈。
「師兄之前贈丹,忘記取回藥瓶了。」徐閒雙手奉還。
要說自知之明,徐閒還是有的。
怎麼說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,當然看得出之前這位楊師兄對自己好,是在那位七師叔會收自己為徒的前提下。後來發現七師叔只是履行當初的承諾,根本沒有收徒,也沒有格外照顧的意思,所以態度轉變。
人之常情。
楊師兄贈丹,也是在那種前提下。丹藥已經吃了這沒法子,但藥瓶還是歸還比較好,別因為這件事,讓人家記恨。
正所謂貪小便宜吃大虧。